图纸找不到,配件基本都已绝版,老一辈的修车师傅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如此种种让老爷车的维修困难重重。但凭借着收藏者对这份古老的痴迷和使命感,老爷车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中国老爷车维修难度大
因为喜欢老爷车,经营汽车维修公司的刘广宇现在几乎成了老爷车维修专家。虽然修一辆老爷车费时费力,不赚钱不说,“倒贴”也是常有的事,他仍然乐在其中。对他来说,那种成就感是任何事都比不了的。新车修完,他只考虑收入多少,而修完老爷车,他常常围着车子转上一圈又一圈,看手工锻造的车门,看内室的每个细节,边看边感叹师傅手艺怎么这么高。刘广宇说,这种感觉就像有瑕疵的事物重归完美。他也经常去“看望”这些修好的车子,幸福感无法言喻。
得益于对汽车文化的重视,欧洲老爷车都被保护得很好,即使有了故障,也只是修修补补。相对而言,中国和苏联的老爷车维修起来难度就大得多。被车迷们发现前,很多老爷车被遗弃在一个角落,拆得千疮百孔,这是让所有痴迷老爷车的人最心痛的。对他们来说,不管是否拥有这辆车,只要看到它被安然地放置于“舒适”的地方,就足以安慰。而每当看到承载记忆、有着历史价值的车子遭到“不公正”的待遇,就想立刻带它回家,想尽方法让它重现当年的辉煌。
经验和精心很重要
仅仅车子可以发动,能够上路并不是老爷车维修的唯一要求,重现那段历史就要最大限度地恢复原貌,这是对历史的尊重。因此,总承不能换,不能破坏整体构造,不能改变车的外观,构造达到原来的95%以上,性能达到60%以上等等都是老爷车维修的基本原则。
在老爷车博物馆馆长雒文友看来,汽车当年的制造没有那么复杂,老爷车维修的科技含量并不高。但由于不知道原理,没有经历,年轻人往往对修老爷车很头疼。曾经一个收藏者在修完后试车,电瓶漏电导致车身起火,最后车子烧得只剩下一个铁壳,让人痛惜不已。
另一个收藏者修完车,却怎么也发动不起来。找到雒文友时,才发现把本应6伏的电瓶安装成了12伏的。“再比如老爷车原来用的是67号汽油,现在尽量用最低的油号。否则就像过去吃棒子面,现在只吃细面,难免肠胃不适。”雒文友说。
老爷车维修都需要有老师傅在旁边指导,重要的是精心。现代车坏了,直接到4s店买来零件装上,而老爷车一年或几年都修复不了的并不少见,零件的寻找和订做都是长期过程。
难找的配件
让老爷车恢复原貌,最大的困难在于寻找配件。国外没有汽车报废政策,很多车都留了下来,找配件或者找同型号的车相对容易很多。而中国老爷车经历报废政策、“大炼钢铁”、“文革”三个浩劫,能保留下来已经称得上奇迹,配件更是难以寻觅。
所以,车况不佳的老爷车往往要经历在车库里半年到几年的漫长等待,虽然等待时间相对于它所经历的岁月和待遇并不算什么,但收藏者们往往心急如焚。一种使命感促使他们不惜代价让手中的车子获得第二次生命。而车子修好后发动机的轰鸣声就是他们获得的最大奖赏。
畅全红收藏的十几辆老爷车中,大部分通过车友间互换和购买凑齐配件。他也曾为修好一辆车再买一辆相同车型,两辆车拼成一辆。26年来,他为近百部影片无偿提供过老爷车使用,包括电影《唐山大地震》。每看到自己的老爷车在影片中穿梭,所有的艰辛烟消云散。
一辆上海检阅车,光是发动机和钢材就花了12万,加上其他的费用修下来超过30万。“我从来不考虑修理费的高低,只要决定了让它上路花多大代价都要修起来,不修就不叫老爷车,就没有意义。”刘广宇说。
刘广宇有一辆当年国务院大事务管理局批给新疆石河子的吉普车。购到这辆车时,车子的牵引挡是坏的,为了这个牵引挡,刘广宇从北京一直向北找到吉林。好在全国各地老爷车收藏者,废旧车厂都有联系,所以从山东配到火花塞,山西配到倒车镜,又到四川买钢圈是常有的事。雒文友也曾请德国老爷车协会带来德国奔驰车的灯罩,但如果各个渠道都找不到,就需要自己动手订做。
让老爷车焕发“第二春”
李剑利在汽车拆解仓库里见到他的美式吉普时,车子可不像现在这般漂亮威风。为了让它焕发“第二春”,李剑利一门心思地为它的维修翻新忙活起来。翻新前,他首先请许多当年开过和修过此车的老师傅帮助回忆这车原来的结构设施,再到图书馆去查阅资料,并找来几十盘“二战”的电影资料片观看。以至于家人也和他一样着了魔,只要看到“二战”的影片,就喊他出来看。
为了配一个“原装”的后背油桶,李剑利连农机站、加油站、废品收购站都不放过,最后终于在一个车工的工具箱里找到了原装的USA油桶;为了一个拖车座,李剑利到成都找关系从一台旧军车上拆了一个;雨刮器是自己做的,画好图纸车出雨刮器的轴,又找来螺栓加工好形状再找熟人焊接,然后自己打磨,涂漆。从每一颗螺钉的抛光,到整个车身的翻新,从设计制作一个零部件,到全车的保养换油。如今,那是一台闪闪发亮的老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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